奴婢喊求饶,还嚷出沉青鸾于泽州时流落青楼之事。
众目睽睽之下,事情就这么被摆在了明面上。
就知道今日国公府办宴不简单。
也难怪她家大人要她来一趟,陈夫人担心的看向沉青鸾秦桂香。
然而她们婆媳却是一脸镇定。
想来能干大事,还能被她夫君抬举的裴状元母亲,不是那么简单的。
这让陈夫人她们放心些了……
沉青鸾秦桂香之所以没给反应,实是知道这不过是个开场戏,接下来才是重头戏开始。
果然老夫人脸色铁青,怒斥传谣者该死,说要严查流言源头的时候。
负责迎宾的府中下人进来禀报,三公主沉青薇来贺寿,说是还带了一位沉青鸾流落泽州府识得的旧人。
“本公主于府门前,撞见了这位公子,说是皇姐流落泽州时旧识。”
“想着姐姐今日定然会来给外祖母贺寿,于是好心将他带进府。”
“果然皇姐比青薇早一步来了国公府见外祖母。”
沉青薇进来,带来一个油头粉面的公子。
刚给老夫人见完礼,她就将那位公子带到了沉青鸾面前。
“见过鸾公主,不知鸾公主可还记得小生这个旧人?”
“不曾识得。”
沉青鸾并没有如布局之人以为的那样,面现慌色。
反是一脸镇定从容。
但不管是布局的老夫人,还是执行者沉青薇,都不急。
因为接下来才是令在场宾客大惊之时。
语不惊人死不休!
沉青鸾说不识得男子,男子一脸猥琐眯起眼神,不怕死的在沉青鸾身上扫视一遍。
“小生与鸾公主那般相熟,鸾公主当真记不起来了?”
“还是故意不想提及小生这个旧人?”
“小生千里迢迢入京找公主,鸾公主却如此冷眼待我,倒叫我好生伤心。”
“既公主翻脸不认人,那小生只好提示公主,让公主记起与小生之过往。”
“泽州府城郡县望春县怡春楼!”
“不知公主现在可曾记起了?”
在场宾客哗然!
原以为京中流言是无稽之谈。
只因公主虽流落泽州,但如今已是裴状元之妻。
裴状元才高八斗,在不知沉青鸾身份之前,如何会自毁前程看上一个青楼女子。
有脑子的人也知道,既然裴状元出自农户之身,科举那般费钱银,如何有钱去逛青楼。
怎会如坊间所言,买下曾为青楼花魁的公主?
然而,现在出场男子所言,与坊间流言全对上了。
莫非鸾公主流落泽州府郡县望春县怡春楼一事是真的?
引人遐思,似乎又为了印证众人所猜测那般,在沉青鸾冷笑声中,男子乘胜追击。
“当初在怡春楼,公主答应要等小生凑够赎身银子,为何小生变卖家产凑银子外出经商之时,公主竟让鹿鸣书院裴学子替你赎了身。”
“如今裴学子考中状元,你倒成了状元之妻,还成了公主,小生与你之间是不是绝无可能了?”
“可小生为你散尽家财,你怎能负小生?”
立于沉青鸾面前,一字一句之间,油头粉面公子全是逼迫之意。
于是沉青薇在一旁惊讶且表情夸张道:“岂有此理?你说你是皇姐于泽州府旧识,本公主得知皇姐今日定会上门给外祖母贺寿,好心带你进府相见。”
“你竟敢诬陷本公主皇姐曾流落怡春楼那等肮脏之地,是何居心?”
“来人啊,将这个满口胡言的家伙给本公主拖下去,于国公府外就地正法……”
火候差不多了!
她的名声已经被沉青薇找来的人污了去,接下来只消杀人灭口,如此她今日跳进河里也洗不清。
眼见国公府下人要将人拖出去。
沉青鸾开口:“慢着!”
不破不立!
既京中流言早已散播出去,她如何阻止沉青薇与她背后之人阴谋,仍是会有人因为猎奇,继续讨论她流落泽州一事。
既如此,不如面对此事。
将谣言攻破,顺势将今日这场鸿门宴推上高潮,成为整个京城热议话题。
想来婆母也是这层意思。
毕竟经营微草堂,最擅长的就是营造以及如何平息坊间舆论。
阻止了国公府下人将诬陷她的源头带下去,沉青鸾不慌不忙,目光落在得意的沉青薇身上。
“演完了吗?”
“皇姐在说什么,演什么,青薇知道,不该将这个满口胡言的家伙带进来,但皇姐也不能将脏水泼于我身上。”
往人身上泼脏水,要置她于死地者,反怪她泼脏水。
沉青鸾被她倒打一耙气笑了。
她问油头粉面公子:“你说的,当真属实?”
“诬陷当朝公主,此是抄家灭族大罪。”
沉青鸾的话,似是让即将被带下去的人,吓得不轻。
知道被带下去不能活命。
他突然如众目睽睽之下,扑嗵一声跪倒在沉青鸾面前。
“公主饶命,都是三公主指使的。”
“三公主承诺此事办成后,赏赐小的纹银千两,还拿小的一家性命要挟,要小的诬鸾公主清白。”
“先前与我一同于泽州进京做买卖的同伴,替三公主办成一件事,他在醉仙楼散播完鸾公主流落青楼的谣言后,不见了踪迹。”
“想是早被三公主毁尸灭迹了,来个死无对证。”
“她拿小的一家性命要挟,小的不敢不从啊!”
“小的今日被三公主威胁诋毁鸾公主,万死难辞其咎,小的命里有此一劫,绝无怨言,这条命于今日在此交侍。”
“但恳请鸾公主看在小的是被威胁的份上,放过小的家人。”
被沉青薇请进前厅来的男子,掏出早准备好的刀子架于颈脖处,打算随时血溅当场。
反转来得如此之快!
沉青薇万万想不到,她拿对方一家性命作要挟,此人还能临时反水。
是以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。
“不是,不是这样。”
“我怎会害皇姐?他在胡言乱语。”
“本公主是被冤枉的。”
沉青薇慌乱之下,开始自言自语,想证明自己清白。
可人是她带进来的,她有备而来的痕迹太明显了。
在场宾客又岂会信她?
正当她不知该如何收场之时,传来皇后驾到的唱喝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