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递过去一沓小卷纸,尾音拖得略长,感慨:“李叔,你这对下人的……管控力,啧,也不行啊。”
跟着李信来到这隐蔽之处的亲信,拢共也就那么十几号人,个个都算得上是心腹。
可就在这眼皮子底下,居然就有三四个胆大包天的家伙,不知何时、用何种手段,悄无声息地招来了传信的鸽子!
李信接过,看完瞳孔地震!
他李信,御下无方!连最内核的、身处险境的人手都约束不住,遑论其他?
烛火在李信眼中跳动。
是谁?
李信思索着。
是那些表面上推举自己为代表,骨子里却仍不甘心,想绕过他偷偷向公子表忠、以求一份额外功劳的投机者?
还是……那个名字像毒蛇般瞬间窜入脑海——胡亥!
但不管是哪一种可能,都代表着李信对下属管教不严。
李信脸色大变,双手接过纸张,一张一张的翻看,拳头猛的攥紧:“公子,我马上把他们处理了!”
这些但凡真的被绑在鸽子上面传出去了,那他怎么办?公子怎么办?
他们有那个心思。从龙之功是一方面,另一方面也未必没有救大秦于水火之中的坚定。
“不用,”嬴炎懒洋洋的:“我已经替你处理掉了。这种长了反骨、藏着小算盘的下属,不杀……不杀难道留着过年不成?”
明知道,他现在在被朝廷通辑,处境非常危险。居然还敢在他身边往外面传消息?
李信:坏了!下马威!
公子是想向他证明:其一,他嬴炎的手段鬼神莫测,能在你李信毫无察觉的情况下,悄无声息地解决掉你身边的人。若你有异心,取你性命同样易如反掌。
其二,也是更重要的态度宣告——对于“吃里扒外”,他嬴炎,零容忍!绝无半分姑息!
李信能怎么办?
他只能道:“多谢公子帮李某清理门户。李某感激不尽。”
“恩,你知道就好。”嬴炎认的毫无心理压力:“那其他人,李叔知道该怎么解决吧?”
李信点头——从把他们带过来开始,他们就必定只有死路一条。
不是他李信薄情寡恩,而是万一消息泄露出去了,公子可以跑路,胡亥再生气也没有族人杀了。可他们的至亲好友以及李信的三族,就不一定了。
又不是自己手底下的人,嬴炎不心疼。
“那就回归正题吧。”眯:“拿出你或者说你们~!的诚意。”
说实在的,咸阳宫里还好,毕竟是他长大的地方,有点他的人也正常。
可朝堂上……他麾下的人多数都是下放到大秦各郡县,官府或商铺。
总之他需要朝堂上有他的人。
理论上讲,圆滑如陈平是最好的领头人选择,不过这家伙还差点忠诚度,等他再刷一刷。
李信坐直身子:“公子请讲。”
嬴炎递过去一块木牌,指指上面的长剑图案:“未来,会有人拿着有类似图案的木牌去找你。而你、你们推举他们进入朝堂上效力。”
在咸阳城的养济院虽然被摧毁了,可没在咸阳城养济院的,多的是。
那些妻儿老小就在那些被捣毁范围的人,多的是对秦二世的愤怒。
进入朝堂之后,并不担心他们倒戈。
李信沉默片刻,似乎在权衡。
嬴炎也不着急,静静的等着他。
最终,李信点头:“可,请公子吩咐。”
想要有一些自己的势力,这并不难理解,左右他要是真的登上高位,朝堂上想扶持自己的势力太简单了。
只要不象胡亥那样丧心病狂 都好说。
还不如现如今给公子卖个好。
李信离开之后,嬴炎一把火把这小客栈烧了个一干二净。又带着人再次失去了踪影。
如果不是他有意透露,李信根本没有找到他的可能。
倒是陈平,在李信离开的时候和他擦肩而过,若有所思的看着李信离开。
——底盘和气息都很稳,可以看出是个练家子,可能是位将军;看人的时候流露出来的气质,也能看出是一个多年身居高位的。
他“商人”主君,是怎么和这种人搭上关系的?而且看样子二人之间的关系是主君在上位。
他笑了一下,选择搭上柴沪打听打听消息。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