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晚九点半。
陈安回到了自己的房间。
他的房间是整个检查站最高的存在,这里有着巨大的落地窗,可以欣赏无死角的壮观海景。
但此刻,他却十分痛苦。
因为刚刚洗完澡之后,背后的旧伤复发,那种尖锐的疼痛象一根钢针,从脊背一路扎到后脑,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剧烈的搏动。
他躺在宽大柔软的床上,紧闭着双眼,额头上青筋暴起,冷汗顺着坚毅的脸部线条滑落。
这是旧伤。
一年多前,他最信任的兄弟王浩为了一点物资,在背后给他砍了一刀,这一刀不仅在他的背上留下了一道狰狞的伤疤,更伤及了脊椎神经。
从那天起,背痛和由此引发的神经性头痛就成了他的梦魇。
虽说这种疼痛的发作的次数并不多,但随着长期精神高度紧张、睡眠不足,发作次数就会愈发频繁。
检查站的医官刚刚来过,除了给他注射一支止痛剂以外,也是束手无策。
止痛剂的效果越来越差,副作用却越来越明显。
陈安烦躁地挥手让他退下,独自一人在黑暗中与痛苦抗争。
在疼痛的间隙,陈安脑海里闪过很多个瞬间,比如丧尸病毒爆发后,他是如何一步步走过来,又如何跟丧尸们拼杀,如何一次次化险为夷,最后坐上了现在这个位置。
妈的,这就是传说中的走马灯么?
突然,两道窈窕倩影如同闪电般划过他混乱的脑海——那对姐妹花,苏晴和苏晚。
他想起了她们的职业:理疗师。
这个职业虽然是和平年代的消遣,谈不上什么治疔疾病,但此刻,被剧痛折磨得几近崩溃的陈安实在没办法,只能死马当活马医。
他按响了通信器,用沙哑的声音命令道:“让幸存者营地的苏晴、苏晚来我房间。”
五分钟后,房门被轻轻敲响。
姐妹俩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了进来。
这是她们第一次进入陈安的私人领域。
房间的陈设十分简约,一张大床,一套真皮沙发,还有一张堆满文档和地图的办公桌,除此之外再无他物。
陈安半躺在床上,脸色苍白,紧锁的眉头显示着他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。
看到他如此脆弱的一面,姐妹俩的心不由得揪紧了。
这与她们印象中那个杀伐果断、无所不能的首长形象,反差太大了。
“长官,您这是”苏晚轻声开口,声音里满是担忧。
陈安没有睁眼,只是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:“头痛,背痛。”
苏晚立刻明白了。
她与妹妹对视一眼,苏晴也默契地点点头。
苏晚走到床边,轻声说:“长官,请您趴下,放松身体。我们或许可以帮您缓解一下。”
陈安依言翻过身,将脸埋在枕头里。
当苏晴那双微凉却柔软的手轻轻放到他的头侧,开始用一种专业而轻柔的手法按压他的太阳穴时,他紧绷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斗了一下。
苏晴的手法偏向于舒缓精神。
她的指尖仿佛带着某种魔力,不轻不重,精准地找到每一个紧绷的穴位。
她没有说话,只是专注地进行着安神推拿。
空气中,只有她平稳的呼吸声和指腹与皮肤接触的轻微声响。
她能敏锐地察觉到陈安最细微的情绪波动,他的每一次呼吸变沉,每一次肌肉的放松,她都能感知到,并随之调整自己的力道和节奏。
与此同时,苏晴则跪坐在床边,将她温暖的小手放在陈安僵硬的肩膀和腰肌处。
她的手法与姐姐截然不同,带着一丝活泼的力道,偏向于活血化瘀、缓解肌肉劳损。
她一边按压着他因为长期战斗而积累的肌肉结节,一边用一种轻松的语气小声说:“长官,您这里的肌肉都硬得跟石头一样了,应该杀了很多丧尸吧?”
陈安没有回答,而是继续闭着眼感受。
在姐妹俩一静一动、一柔一刚的配合下,奇迹发生了。
那根盘踞在陈安脑中的钢针仿佛被一点点抽离,僵硬如铁的肩颈肌肉也逐渐软化。
一股久违的暖流从被按压的部位缓缓流向四肢百骸。
这是他受伤以来,第一次感受到真正的、彻底的松弛。
身上的剧痛缓缓退去,被一种温和舒适的感觉所取代。
不知过了多久,陈安发出了平稳的呼吸声,他竟然睡着了。
看着他沉睡中依旧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,姐妹俩相视一笑,眼神中充满了欣慰和怜惜。
她们放轻了动作,继续为他按摩,直到他的呼吸变得深沉而悠长。
当陈安再次醒来时,窗外已是艳阳高照。
昨晚的疼痛已经完全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神清气爽。
他缓缓坐起身,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。
居然已经上午十点了。
他睡了快十二个小时!!
陈安伸了个懒腰,拿起床边的通信器,问道:“大熊,苏家姐妹什么时候离开我房间的?”
大熊的声音里带着点坏笑:“半夜三点,嘿嘿,老大你真猛。”
“去你的!”
陈安笑骂了一声,接着又道:“你去看看她们起来了没有,如果起来了,让她们来我房间见我。”
“啊?”通信器那头传来大熊震惊的声音:“老大你还要??”
“身体要紧啊老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