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虎一听,立刻精神了,猫着腰一通找,不一会儿又发现两三朵。
“真是赚着了!早知道就带篮子上来。”
“鸡枞这玩意儿,就得碰。下次你要真想挖,就得认林子。松树、枯竹、阴坡的湿地最容易长。”
“阴坡?不怕有蛇?”
“怕啥。蛇见了鸡枞也不咬人。”宋仁泽笑了笑,拿刀轻轻割下一朵,拂去泥,“你记着,鸡枞伞面要圆润、根白、肉厚才是上品。那些杆细的,多半是虫蛀的。”
李二虎一边听一边点头,学得认真:“这玩意儿炒辣椒好吃得很。上次我婶做的那盘我一个人吃了半锅饭。”
“鸡枞是好吃,可别乱摘。山里菌子多,有的长得像鸡枞,其实是毒的。记得去年咱村那个谁——”
“张顺子!”李二虎抢着说,“他吃了那‘鸡枞’,结果两天都拉不醒。”
“嗯。那就是认错了。真鸡枞根是细长通白的,假鸡枞根发黄,还有股酸味。遇到那种,宁可不要。”
他们边摘边聊,篮子里渐渐装满。风从松林间吹过,树影晃动,远处偶尔传来山鸟的叫声。
“仁泽哥,我看这山也不光是危险啊。要真会找,也能吃上好几顿。”
“仁泽哥,我看这山也不光是危险啊。要真会找,也能吃上好几顿。”
“呵,那得看眼力。”宋仁泽背起竹篓,把刚摘的鸡枞放好,“山里不缺吃的,也不缺要命的。你要是只看见前头的好,迟早得让后头的刀子抹脖子。”
李二虎笑了笑,挠挠脑袋,“你这话啊,总吓人。”
“哪是吓人,”宋仁泽抬眼望了望林子上方,天光已经透亮了几分,雾气淡了,“山里东西都活,有眼睛,有鼻子。人要是太张扬,它就躲着你。”
“那今天这陷儿,能中么?”
“看命。”宋仁泽甩了甩手上的土,“不过——命要靠心思去换。”
两人往山腰走去,沿着早晨踩出的痕迹回到陷阱处。风口处凉意正重,露水顺着草尖往下滴,泥地被踩得发滑。
宋仁泽蹲下,扒开盖在陷阱上的草和松针,一眼看去,铁夹还原封不动地躺在坑底,连一根毛都没沾。
“空的。”李二虎嘀咕,“昨晚猪可明明从这边走过啊。”
“嗯。”宋仁泽抿了抿嘴,没有立刻说话,而是仔细地看着周围的痕迹。
他顺着沟边走了几步,蹲下身,手指掐着泥里的印子看。
“看到了么?”
“啥?”
“这新印子,昨晚咱布好陷儿后,猪又绕回来了。看这脚印——浅、散,不是跑,是探。”
李二虎眯着眼看了半天,这才看出些门道:“那就是说……它嗅到咱的味了?”
“差不多。猪鼻子比狗都灵。你昨晚身上抹的蚊油,味儿大得很,它闻着就不敢近。”
“这也不行那也不行,那咱还咋整啊?”
“换地方。”宋仁泽站起身,拍了拍裤腿上的泥,“猪走道儿讲究遮风挡气,它怕明亮、怕空。像这地方,阳面太足,风直灌沟,不合适。”